記者 陳俊 來慶琳
5月6—8號,《鬧熱村的熱鬧事》在安康劇院連續展演3天,這是諸多光環加持之后,該民歌劇首次在家鄉演出。與演出的盛況相比,離劇場40多公里的鬧熱村卻顯得不那么“熱鬧”。
就在前不久,鬧熱村民發現,有些日子沒見的黃壽遠回來了,但一直很少露面。緊接著,黃壽遠的小兒子黃永彪也回來了,他是來接父親回寶雞鳳縣的,因為他帶來了好消息:他們的礦馬上要復產了!受到秦嶺生態環境整治影響,全縣的礦山都停工了將近一年。在完成各項整改和評估之后,剛剛拿到了復產許可。
9日上午,記者來到紫陽縣雙安鎮鬧熱村尋訪民歌劇原型黃壽遠和他的父與子。一見到雙安鎮黨委副書記楊大來,他就給我們帶來了以上的“猛料”。
雙安鎮是紫陽縣的核心富硒區,這里的“富”是真的“富余”,而鬧熱村又是核心的“核心”,“鬧熱天然補硒度假村”幾個紅色的大字,就雕刻在村口一面山崖,通村路穿山而過。
拐過村委會的路口,就到了黃壽遠修建的搬遷小區。兩棟樓房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十余名住戶在小廣場上帶孩子聊天。隨行的紫陽縣委宣傳部的同志告訴我們,這個小區是黃壽遠2009年開工建設的,集中安置的動議比這更早,當時還沒有陜南避災搬遷,更沒有之后的扶貧異地搬遷,可見當時黃壽遠的搬遷思想是多么超前。小區內儲藏室、喜宴館、車庫、健身設施一應俱全。
在社區,我們首先見到了33歲的黃永彪,一個衣著普通、略顯羞澀的小伙子。穿過小區,后面是黃永華養牛的圈舍,進了大門,遠遠看見一輛農用車開過來,看到我們走近,熄了火,一個精瘦的小伙子從駕駛室下來跟我們打招呼,原來這個又黑又瘦的青年就是35歲的黃永華。他說剛剛去拉牛飼料了。正說著話,“哞、哞——”幾聲高亢的叫聲傳來,黃永華說牛從山上下來了,到了它們吃飯時間了。我們端著相機、拿著手機,興致勃勃地想等著看一百多頭牛從身邊經過的壯觀場面,可那些牛看到我們這么一群人,卻怎么也不肯下來,一些小牛居然轉身向后走,像極了羞怯地躲在大人身后的小孩。
說起現在的境況,黃永華略顯沮喪地說,由于規劃發展油茶受阻,如今七、八年過去了,產業規模一直沒形成,現在家里賺的錢已經補不上這里的開支了,因為鉛鋅礦已經年把沒有正常生產了。好在經過整改,上個月初鉛鋅礦已經拿到了復產手續。眼瞅著,很快都會好起來。
藝術來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民歌劇里對于他的返鄉投資或許有所拔高。但在我們看來,黃壽遠在鬧熱村所為,都是源于對腳下這片熱土的執著和熱愛。當初他決定把鄉親們從山上搬下來集中安置,并且盡量讓搬遷戶少出錢,淳樸的想法就是為了反哺家鄉。現代農業是一項高投入、高風險、緩慢產出的產業,即便當時對于“動輒買礦山”的黃壽遠來說,正是“來錢最快”的時期,但他那個時候也許并沒有做好產業轉型的決策準備和充分的思想準備。
尼采說,藝術,是凌駕于現實生活最為崇高的產物。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將屬于星空的東西帶回地面。他樸素的想法也許就是“修田造地,發展能讓鄉親們致富的產業”,否則他不會花20萬元的代價去整一畝地,220元一方的水泥坎修了7萬方;也不會2012年給蓋小區、搞建設的工人發工資將近1000萬元;更不會出現2012年規劃的“富硒油茶農業綜合體”,到現在還陷入油茶“成活率低”的窘境。
而現在看來,從鬧熱村第一安置社區到3.8公里的產業路盡頭,目之所及,有高坎平地、有坡地梯田、有蓄水池、還有已成活的油茶林,今后都將同這片土地里的硒一起,成為鬧熱村子子孫孫的財富。同白河縣天寶農業園區的劉和興一樣,黃壽遠做著“一輩子都不可能收回投資的事情”,卻仍然義無反顧。從這個意義上說,紫陽民歌劇《鬧熱村的熱鬧事》是多么的有意義!
問起今后的規劃,黃永華、黃永彪堅定地表示,發展油茶的路子將繼續堅持。快離開的時候,記者問他倆,你們和父親之前在西安看過《鬧熱村的熱鬧事》沒有?他倆回答,沒看過。我們又問,這兩天去安康看過沒有?他倆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天太忙了,都還沒顧上!看來,他們將再次與這出民歌劇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