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班公湖是候鳥的天堂
三
一個人的一生中遇到一個能打破現狀、穿越時空的機會是不容易的;盡管這樣的變遷是有一定的時間和空間局限的,但突變的環境使得他瞬間轉換了身份,改變了看問題的角度,從而在內心里產生種種見聞感受的“撞擊”,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倘若經歷者思維還算縝密,觀察還算敏銳,語言表達還算有力的話,這樣的“撞擊”便為所有人共同擁有,這樣的情形就更加難得啦!
身著盛裝觀看賽馬的牧區姑娘
就譬如現在的我,初冬午后的斜陽暖暖地穿透書房的玻璃窗子,像一雙多情的手柔和地撫摸著書架上擺放整體的厚厚的每一本書籍,茶香飄逸,歲月靜好,我伏案執筆,一時沉浸在柱子的《雪域阿里》那厚厚的書稿里,內心里泛起陣陣感動。時而領略著神山圣湖的美妙絕倫,時而體味著戈壁荒漠的飛沙走石,時而喂援藏建設激動興奮,時而為風干尸骨不寒而栗。嚴格意義上講,他是一個不善于表達和宣泄情感的人,然而,在《雪域忠魂---緬懷援友張宇》一文中,他用了明顯增大的篇幅詳細總結了這位年輕的援藏干部終結性的工作:積極引進并擴大苜蓿“神草”的種植面積,修建“邊境示范村”,招商引資投資溫室大棚,打造“象雄文明故地,世界屋脊明珠,喜馬拉雅一城,藏西中心城市”的宏大志愿。他不厭其煩地記錄了2012年8月12日至8月21日,這位援友彌留之際激烈而緊張的工作細節。像記流水賬一樣,語言平靜、樸素、平淡得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絮絮叨叨。即使是在張宇同志的追悼會上,他依然平靜地寫到:“15歲的兒子抱著父親的骨灰,仿佛抱著父親的過去,不肯放手;但他的目光沉著,步伐堅定地向前走著......”透過這些平淡的文字,我似乎感受到俠骨柔腸的柱子強忍著巨大的悲痛,幾乎是在跌跌撞撞中噥噥訴語,他看著自己的戰友倒下,離去,內心里淌著血,眼里卻沒有留下一滴淚。
張宇生前在典角檢查“邊境示范村”建設情況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援藏支教,對于一個國家來說,是平衡地區發展,穩定民族關系,加強藏漢交流,促使中華民族大家庭長治久安的重大舉措。那么,對于一批又一批的援藏干部而言,似乎從此人生命運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內心世界了一定發生著某種“撞擊”。從書宅文化走向戈壁大漠,從機關單位來到邊遠藏區,從內地省城來到塞外異域,語言交流、飲食習慣、高原缺氧以及惡略的生活條件,孤獨的漫漫長夜。他們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去接受、去適應、去面對、去改變啊!更不要說他, 還要傳達黨的大政方針,引領當地群里進行脫貧致富,還要積極協調內地關系,籌措大量資金,加大援藏力度。這樣的大環境、大背景下,又有多少感人肺腑的故事可圈可點。而迄今為止,還沒有看到一位作者或者一本書著眼于援藏干部,把目光投向遙遠的阿里地區,把關注給予國家已經投資二十年,分六批援藏干部每批三年時間的陜西對口援建阿里地區的宏大事業。
冬季漫長,救災帳篷里的牧民為牛羊擔憂
正是冥冥之中這樣的真知灼見,我在酩酊大醉之后,依然十分肯定地認為柱子援藏經歷是“絕對值得”的。而我現在要表達的,不僅僅是他的援建阿里的經歷,更多的贊許是來自于他回到省城西安后,忍受著由于長期阿里高原生活而落下的“視力下降,雙腿疼痛,頭暈腦脹”的痛苦,以堅韌的毅力完成了《雪域阿里》那厚厚的書稿。